葉俏有話想說,所以季白和許詡回到審訊室。
葉俏有絕對的殺人動機。既生瑜,何生亮?葉梓夕的存在對她來說是根刺,長久扎在心上,不去拔似乎就忘了痛,可那刺一直都在。葉梓夕似乎生來就是她的死對頭,搶爸爸的疼愛、搶領舞資格、搶成績的第一、搶完美學長,甚至,搶她的老公……她是絕對有資格把她像蟲子標本一樣釘在地上的,看著她流血,看著她掙扎,直到不動了。不!這還不夠,還得叫老公和完美學長一起來送行,才算稍稍解了她的怨,她的恨。
這段落的葉俏表演得很好,缷下平日的高傲優雅,嫉、恨、怨、痛,再加上一點點歇斯底里,全寫在她那張美麗的臉上,完整呈現出可惡之人的可憐之處。
聽完葉俏的自白後,季白仍是靠在警局外台階上,抽著煙。許詡走了出來,季白這回把打火機丟給她,說點煙的專權以後就交給她。這裡我就不懂了,明明大概半小時前,季白才說他抽煙並非借助外力來自我克制的,怎麼現在就像同意了許詡的話似的?也許葉俏那段自白撼動了他吧!此刻他不想獨處,想找個人聊聊了。許詡,心理學家,或許是個不錯的聊天對象,他示意她坐下來。
季白和許詡的對話一來一往大概六個回合,前頭有點像玩文字遊戲,季白問許詡想說什麼,許詡說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反問季白「你想說什麼嗎?」季白說:「妳不是想作為專家來疏導我的情緒嗎?」許詡說:「那我也得先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啊!」直到季白問:「許詡的直覺呢?」這一刻起,他們不再是刑警與心理專家,只純粹是季白與許詡,所以許詡說:「你很難過,甚至痛苦。」季白卸下了心防,許詡也分享了自己的成長經歷,這一剎那,痛苦的季白與童年孤獨的許詡相互傾聽,這是次有溫度的談話。
警局裡,姚檬負責收拾葉俏的隨身物品,卻在聽到她講她母親因為葉瀾遠出軌而自殺的往事後,更同情葉俏。趙寒開導她:「我們既是警察也是人,是人就有同情心,但是我們作為警察,必須嚴格執法。」姚檬聽進去了,也不再糾結了。
雖然葉俏承認殺人,種種證據也都指向葉俏就是凶手,但許詡總覺得葉俏描述的事情發生經過並不合理。她來到葉梓夕的別墅重新調查,確定葉俏不是凶手,也反省自己過去太過武斷,缺少了求證的過程。季白要求她把凶手的名字寫下來,看看兩人的判斷是否一致。
正說著,葉瀾遠帶著胡志山出現,說是要來祭弔葉梓夕的,還說葉俏早就對張士雍死心,早簽好了離婚協議書,也知道葉梓夕不是張士雍的第一個女人,更不會是最後一個,所以她沒有殺葉梓夕的動機。若說葉家人不和,那是內部的摩擦,但他們都知道葉家人在同一艘船上,若葉家塌了,手中的股票將化為廢紙,還爭什麼呢?所以他和葉梓夕有個協議,葉梓夕拿出監守自盜的錢來填補葉家的資金缺空,他給她百分之十的股權,這件事葉梓強和葉俏都知道,也都在股權轉讓協議書上簽了名。
回過頭說說姚檬和趙寒的可愛對話。趙寒猜測葉俏可能因為對張士雍是真愛,甘願為他頂罪。姚檬說葉俏對張士雍已經失望透頂,應該不會。趙寒假設張士雍要與葉梓夕分手,失手殺了葉梓夕,葉俏因此感動。姚檬說張士雍為了利益,背叛了自己妻子,已經是不可原諒了,現在又為了更大利益去背叛自己的情婦,這麼渣的渣男誰會感動?趙寒說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渣男,也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有志氣。姚檬說葉俏連離婚協議書都寫好了,應該不會為了一個渣男作踐自己。還說男人就愛自作多情,好像女人沒有愛情就活不下去似的。趙寒要她別以偏概全,姚檬想了想,點頭,「起碼師父就不會」。趙寒反駁:「他才是貨真價實的大男人主義。」姚檬說:「人家那叫有擔當。」這超級迷妹惹得趙寒忍不住要看她是不是戴了「高倍數的隱形粉絲濾鏡」。
葉梓強被帶到警局,個性衝動的他看到葉瀾遠也被帶過來,他突然拿出匕首揮舞,還承認人是自己殺的,要警察不要抓葉瀾遠。
季白為保護許詡而受傷,趁許詡替他處理傷口時,他攤開許詡的紙條,問她為什麼是葉梓強,聽完許詡的分析,他拿出自己所猜測的,上頭除了葉梓強的名字,還多加上個問號。
看蝸牛長知識。原來將冰生理鹽水注入中心靜脈,會形成人造低溫休眠狀態,可以拖延死亡時間。且法醫推算的死亡時間,以屍體的肝溫為主要依據。外部環境的溫度,不會對屍檢的結果造成明顯的影響。低溫休眠,延遲短信,沒有一件是葉梓強的腦袋能想到的。所以季白認為他有幫凶。
卸下濃妝和高傲姿態的葉俏真的很漂亮,可親多了。葉俏原本猜測是哥哥在衝動下殺了葉梓夕,但又懷疑是張士雍因為被葉梓夕背叛,所以殺了她,所以她用葉梓夕的手機發短信給張士雍,試試他。等確定是哥哥下的手的,她就想,反正她的人生已經被張士雍毀了,不如替哥哥頂罪吧!
葉梓強也演得非常好。一開始罵葉梓夕是「吃裡扒外、忘恩負義,人盡可夫的臭婊子」時,實在很凶狠,後來抑鬱症、酗酒、服用軟性藥物的後遺症發作,渾身發抖且如坐針氈,看起來也非常真實。其實我蠻同情葉梓強和葉俏這對兄妹的,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只因為葉瀾遠和葉梓夕間的矛盾才將他們捲了進來。
胡志山幫葉梓強檢查完葉梓夕的脈膊後,那由下而上的鏡頭取得非常好,觀眾和葉梓強是一樣的角度,只能看到胡志山詭異的下眼白。其實那時他腦袋裡已經打著鬼主意了,只是葉梓強不知道而已。
葉瀾遠離開警局後,發現胡志山久未現身,覺得有異。他檢查公司的人員任用,發現在兩年內,十二個存貨倉庫的主管,全被胡志山給換了。這下他知道自己被胡志山給騙了。
從第七集發現葉子死亡開始,到第十一集胡志山跑了,花了五集鋪陳葉子的案件。時間上不過經過三天而已,但內容繁複,先勘查葉子的死亡現場,尋找蛛絲馬跡,再一一審訊涉案人員,驗證動機及物證。先查張士雍,再問葉俏,發現葉俏頂罪後,改查葉梓強,最後發現凶手是胡志山。中間穿插季白在凶案現場對許詡說的「我很難過」,再到打籃球、吃大辣、抽悶煙的自我克制,最後到他借許詡的口說出的「你很難過,甚至痛苦」,季白也在失去妹妹的衝擊中走過了一回。
葉梓夕的悲劇,是她自己選擇的。早在北京時,她就說過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葉子了。不過她仍是值得同情的,要不是葉瀾遠,她應該還是那個天使般的小姑娘(說不定還能成為季三嫂)。葉家悲劇的始作俑者是葉瀾遠,他當年走錯了第一步,也沒有及時悔悟,這才導致了葉家分崩離析,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