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居

這是近來網路上吵得沸沸揚揚的國文考題，支持和反對的意見都有，於是將其考題引錄於下：

國文科期末考題摘要（資料來源：徐匯中學高中部國文科老師楊雅芳）
◎請以你對中國文學的鑑賞眼光、鑑賞功力，及對詩詞意象的判斷，回答以下問題：

．歌詞
《七里香》詞╱方文山、曲╱周杰倫
窗外的麻雀　在電線桿上多嘴　妳說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覺
手中的鉛筆　在紙上來來回回　我用幾行字形容妳是我的誰
秋刀魚的滋味　貓跟妳都想了解　初戀的香味就這樣被我們尋回
那溫暖的陽光　像剛摘的鮮豔草莓　你說妳捨不得吃掉這一種感覺
雨下整夜　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葉　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
幾句是非　也無法將我的熱情冷卻　妳出現在我詩的每一頁
雨下整夜　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窗台蝴蝶　像詩裡紛飛的美麗章節
我接著寫　把永遠愛妳寫進詩的結尾　妳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那飽滿的稻穗　幸福了這個季節　而妳的臉頰像田裡熟透的蕃茄
妳突然對我說　七里香的名字很美　我此刻卻只想親吻妳倔強的嘴

．考題一
《七里香》中，作者營造「夏天」的意象，來表達對女子的愛情，這有何象徵意義？
．考題二
在《七里香》中「秋刀魚的滋味」是日本電影大師小津安二郎的文學大作，為什麼方文山要有「秋刀魚的滋味，貓跟妳都想了解」這樣的句子？他用什麼技巧來表達男子對女子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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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我看了半天，有些傻眼，出題靈活，讓學生多思考的立意是不錯，但總覺得引用的文本本身就有問題。先說第一題，題目中說作者營造「夏天」的意象，我想了很久，歌詞中真的有夏天的意象嗎？只憑女主角說了句「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桿上多嘴，妳說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覺。」就能斷定「作者營造『夏天』的意象」？女主角說的這句話，僅是她對「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桿上多嘴」這句話的直覺，干夏天底事？若要說這首歌詞的季節，從文中提到「落葉」、「飽滿的稻穗」看來，秋季反而才是合理答案。

至於第二題，提到「秋刀魚的滋味」是小津安二郎的作品，上網查了一下，內容說的是早年喪妻的男子，獨自將女兒扶養成人，並送她出嫁，最後獨自一人品嘗那老之將至的感傷。這部電影我沒有看過，不敢評論秋刀魚的滋味到底象徵什麼，但歌詞中「秋刀魚的滋味，貓跟妳都想了解」，想來和小津安二郎的電影應是無關，純粹是作詞者借用這個詞罷了，我不懂題目中為何要提及這個導演？我認為第二題題目直接改成：「為什麼方文山要有「秋刀魚的滋味，貓跟妳都想了解」這樣的句子？他用什麼技巧來表達男子對女子的熱情？」會較為適當。至於第二題題目若改成這樣，答案是什麼呢？我試著寫過答案，但總覺得寫得不順，貓自然是想吃魚的，至於女主角呢？秋刀魚在此能象徵什麼呢？愛情？女主角想嚐愛滋味？秋刀魚的滋味如何？酸？甜？落寞？哀傷？這樣真能看出男子對女子的熱情？恕我學養不足，和第一題相同，我仍然認為這個題目本身就有瑕疵，難以作答。

看網路上的新聞，記者去訪問校長及學者，得到的意見是：

但經調查後，卻發現命題藉由流行歌詞，將中國古典文學裡的意象與現代文藝創作融合，徐匯中學校長戴榮佳認為老師用心且有創意，表示應該是學生可能沒考好才反彈。 ……在考題中，楊雅芳將所有的歌詞都寫在考卷上，其中一題申論題問道：「在《七里香》中……他用什麼技巧來表達男子對女子的熱情？」台灣師範大學心輔系教授林世華看完考題不禁讚嘆：「這個老師不簡單！」認為題目活化極具巧思。 （2007.1.26（蘋果日報）周杰倫歌當考題 學生哀號 專家讚賞：命題老師不簡單）

在我看來，校長和教授讚賞的都是「用心」、「創意」的部分，並未涉及題目，而我在思考之後，真的認為「文本」及「題目」均不佳，「文本」的歌詞本身我認為只是拼湊而來，並不是一篇極佳的作品；至於題目，是否完全問錯方向，和文本並不相關呢？其實我很想知道出題者本身會針對這兩個題目寫下什麼樣的答案，好讓我知道我的分析有誤，又或者朋友們，你們看完這篇文章之後，有沒有不同的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