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居

上午十一點五十五分，「噹──噹──」鐘聲準時響起。

「起立，敬禮──謝謝老師！」人潮湧出教室之外，整個校園又活絡起來。搬餐盒的、上洗手間的、跑辦公室的、打公共電話的、操場散步的、洗餐盤的、看電視的、教室裡聊天的……一切顧得熱鬧而嘈雜。

當小班級的導師進到教室時，打菜已經打得差不多了，大半的同學已經就座，開始享用他們的午餐。對比之前碗盤碰撞的鏘鏘之聲，還有七嘴八舌的雜亂音浪，現在剩下的是香味四溢的食物味道，以及電視主播清亮而中規中矩的聲音：「氣溫依舊偏低！氣象局指出，短期內雖無新的冷氣團南下，但是之前冷氣團籠罩太久，氣溫只會牛步回升。今晚、明晨仍有可能出現10度以下低溫。」「厚──」耳中傳來學生不依的哀嚎，小導師不禁嘴角微彎。

「噹──噹──」鐘聲再度響起，小班級又動了起來，紛紛離開座位傾倒剩菜殘渣，抬餐盒的學生快步離開教室，做資源回收的連忙往垃圾場方向前進，打掃教室的趕忙拿出掃具，拖地的沾溼了拖把在一旁候著，擔任幹部的則往學務處而去。

只聽得鐘聲再響，十二點三十五了，整座校園在一瞬間沉寂下來，教室外再無人走動，學生們放羊歸來般，全部關在教室裡，趴平，一動不動。偶爾有幾個坐立不安的，抬起頭來，接觸了坐在前頭導師的眼神，立刻又作若無其事狀趴平。

小導師坐在前頭批閱聯絡簿，眉頭時舒時攏。看到學生所寫的班級趣事那眉頭便舒展了些，見到又有人作業缺交、成續落後、上課吵鬧，那眉頭再聚攏了下。花了半小時批閱完本子，小導師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順著教室走道踅了一圈。走到後頭時，目光在佈告欄上逗留了下，思忖著還有什麼待辦的事得交待下去。再走著走著到講桌前，在點名簿上簽了名，抬起頭看到整個教室的學生睡得香甜，不時有鼾聲傳出，此起彼落，不覺好笑，暗道：真是個寧靜的午。

鐘聲再度響起，班長也在此時回到教室來，「學校今天有哪些事交辦？」處理完幾件雜事，又迎來下一個鐘聲。「還趴在桌上的同學起來坐好，課本拿出來！」小導師輕掩上教室後門，結束了這個小班級的午。